夏衡今天也在努力肝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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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吃完了糖人，该做的正事还是要做的，毕竟钟离给的这一大袋摩拉，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来集会买零嘴吃。

　　

　　由于刚才在路上耽误了时间，等两人赶到集会点附近时，密密麻麻的人群摩肩接踵，互相挤在一起，两人迫于无奈只能紧紧地牵着对方的手，以防走散了。

　　

　　尽管城镇专门为这场一年一度的大型集会腾出了一片地方，但是即使如此，里面的人也是多得放不下，很多挤不进去的小摊贩无奈之下只能摆在集会入场点的门口，琳琅满目的小吃摆得到处都是，看得空几乎晃花了眼睛。

　　

　　真是好懂。魈看着空直勾勾地望着小零食的眼睛，唇角不知不觉地上扬了一些弧度，“空，你要买什么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嗯？不不不，我什么也不买的！”男孩回过神来，慌慌张张地摇头，“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.....那个，我们快进去吧，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行，”魈道，“你若是想吃，我们就去买。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眨了眨眼，迅速地拉起魈的胳膊往集会点里面走，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道：“这可是用来给家里买生活用品的钱，不可以随便乱花！刚才已经吃过糖人了，所以魈你不能再眼馋那些小吃了，听到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.......”这小孩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。

　　

　　不过......看来自己要想个办法去赚钱了，空不就是因为顾忌这些摩拉要给家里用才不敢买吃的吗？只要自己也能赚到摩拉，空自然会很乐意花这笔额外收入了。这样空也就会更依赖自己，不会被别人骗走了。

　　

　　魈这样想着，顺从地跟着空走进了集会点。

　　

　　就在他们走后不久，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悄然浮现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就是老爷子养着的小孩？欸嘿，真有意思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钟离给出的购物清单上列出的物品非常多，不过好在明天钟离和荧会再来一次，所以空和魈今天只需要买其中的一部分就可以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肉干，划掉，盐巴，划掉，果盘，还差一个......”

　　

　　魈拎着一个大袋子，里面装着买到的所有东西，施施然地跟在空的身后，听着男孩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该买的物品。

　　

　　“魈，你真的没问题吗？分我一点吧，这个看起来就很重。”空数完了清单上的物品，担心地回头看他，“我现在什么都没拿，也太轻松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用。”魈淡淡地道，“你负责买，我负责拎东西，这样分工不是很明确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空歪着脑袋想了想，又看了看轻轻松松把购物袋举过头顶的魈，勉强同意了魈的说法。

　　

　　眼看着买的差不多了，两人正要离开这里，却同时被角落里的一个摊点吸引了注意力。

　　

　　说是一个摊点，其实也就是一块铺在地上的破布，上面摆了零碎的几件小玩意儿罢了，在许许多多的摊点中实在是毫不起眼。非要说特殊之处的话，大概是坐在那张布旁边的身着奇异服饰的少年了，明明一看就是未成年的样子，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疑似酒瓶的瓶子“咕嘟嘟”地喝，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摆在布上的小玩意儿的样子。

　　

　　而吸引了魈和空的东西，则是混在一堆小零碎里的一个挂饰，上面正若有若无地传来风的气息。

　　

　　不知道为什么，魈总觉得这个场景透露着古怪。但是看见空很感兴趣的样子，他便也跟了过去。

　　

　　“您好，请问这个挂饰怎么卖？”

　　

　　在集市里转了一天，空开口问价也越来越熟练，一边问一边轻手轻脚地拿起那个似乎有风的气息的挂饰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个啊？是免费的哦！”正“咕嘟嘟”喝着疑似酒精饮料的少年放下瓶子，正了正翠绿色的小帽子，笑嘻嘻地道，“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送给你！”

　　

　　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：“空，算了，我们不买这个了，回去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说着，他就伸手去拉空。可惜男孩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，眨巴着眼睛问道：“什么事呀？”

　　

　　身份不明的少年散漫又轻浮地凑过来，捏了捏男孩的下巴，仍是笑嘻嘻的：“只要你陪我玩一会儿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........！！！”

　　

　　还不等空回答，惊怒交加的魈已经一拳打了过来，但是少年如同最轻灵的风一样无法触碰，“唰”地一下便躲开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等、等一下！”空吓了一跳，连忙去拉住友人，“魈，不能打架！”

　　

　　魈本来要丢下手里的东西追过去，被空拉住之后咬着牙道：“空，你还拦着我？他刚才在调戏你！”

　　

　　这种轻浮愚蠢的家伙令他感到分外厌恶，尤其是这家伙居然敢觊觎空，空是他的猎物，是属于他的！

　　

　　可惜对面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愤怒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，蓝绿色的瞳孔眨了眨，语气随意：“欸~你居然要对我动手吗？好过分——我可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啊。”

　　

　　奇异的是，这边的动静明明闹得不小，但是周围的人却似乎视若不见，都是步履匆匆的样子。只是正在气头上的魈和忙着劝架的空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一点——一涉及到空的事情，魈就容易丧失理智。

　　

　　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小孩子，要不是这周围人太多，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打一顿再丢出去。

　　

　　他冷冷地盯着那个奇怪的少年看了半天，最后提起东西拉着空就要走：“空，我们走吧，不要跟这种家伙打交道。”

　　

　　出乎意料的是，尽管他拉了一把，可是空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。

　　

　　“.......空？”

　　

　　金发的男孩歪着头，迟疑地道：“魈，我觉得他是个好人......而且他身上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呢。”

　　

　　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空，又看了看那边似笑非笑的少年，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，他下意识地抓紧了空的胳膊：“不许过去！”

　　

　　“欸——”不知名的少年甩了甩他那渐变色的发辫，雌雄莫辨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，“可是人家要不要和我玩是人家的事情，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魈闻言一怔，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松下来，空居然迅速地挣脱了他，小声道：“魈，你捏疼我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不见，魈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。他甚至顾不上道歉，就再次拉住了空，对上男孩疑惑又委屈的视线时，努力地想要辩解：“空，那个人很奇怪，可能还很危险，你别过去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本来就没想要过去的，魈。”男孩注视着他，小声道，“我只是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，但是我没说我要和他玩......魈，你都不听我说话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........”

　　

　　“喂喂，我怎么就很奇怪了？”少年却仍不肯善罢甘休，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，“我只是个从异乡来的可怜人，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玩了，我想要人陪陪我怎么了？”

　　

　　魈一看空有些动摇的神情，就知道一向同情心泛滥的男孩又被说动了，他一只手把空护在身后，戒备地看着对面的少年：“少骗人了，你那样调戏空，根本不是想要人陪你玩的样子吧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有没有被调戏、想不想陪我玩，都和你没关系吧？”那个少年重新换上一副笑脸，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，“你为什么总是在替他做决定呢？你把他当成什么？你的仆人？”

　　

　　明明有很多种说辞可以说，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选择，魈却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：“因为空是我的！”

　　

　　是的，因为空是属于他的猎物。他很久以前就陪伴在空身边，见证了男孩一点一滴的成长，他将自己刻在了男孩的生命中，他渴望着空，如同十年前的那个渴望着活下去的孩子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就是你处处替他做决定的理由吗？”少年笑了起来，“我看出来了你的感情，或许你自己也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是什么，但是我必须得说，你还不明白这种情感，而你如果始终不能领会它，那孩子终究会离开你.......”

　　

　　“喂！那个小孩！这里不准摆摊！你的营业执照呢？拿出来！”一道气势汹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
　　

　　“哎呀，露馅了。”少年调皮地笑了笑，迅速收起了几个酒瓶和地摊上的东西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只留下那个挂饰，“嗖”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。

　　

　　管事模样的男人大步走过来，看到的却是一片空无，他疑惑地皱眉：“我刚才看错了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小伙子们，”他转过身，粗声粗气却又尽量温和地道：“你们刚才又看见一个摆摊的小孩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看到了，”空回答道，“不过他刚才已经收摊离开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等一无所获的管事也离开后，魈看着空，他并不在意少年临走前说的话，但是那家伙来去无踪，似乎是很厉害的人，假如空.......

　　

　　“对不起，魈，我错了。”他还没说什么，空就抢先开口，“我不该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，还差点被他骗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......男孩总是能格外坦率地说出一些话，魈本来还想要责怪并警告他的话都被堵住了，只能道：“知道错了就好，我们走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但是，”空却没有动，话锋一转，直直地注视着魈：“为什么魈会说出那种话？”

　　

　　魈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，下意识地把空抱进了怀里，而空也并没有反抗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不是你的，魈，”怀里的男孩细声细气地道，“虽然我也很喜欢你，可是我就是我啊，不会属于其他人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......”魈从来没有想过会从空的嘴里听到这些话，难以言喻的慌乱涌上心头，他竭尽全力地辩驳，“你是属于我的，空，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？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，你不是也喜欢我吗？你是我的，空，你是我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紧紧地抱住空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。

　　

　　男孩却似乎不为所动：“可是，我也很喜欢钟离先生，钟离先生也喜欢我啊，那样的话，我是不是也属于钟离先生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不一样的！空，我只有你一个人，你只喜欢我不好吗？只依赖我好不好？”

　　

　　空挣开了他的怀抱：“魈，我也很喜欢你的，甚至比喜欢钟离先生还要更喜欢，可是我真的只是我自己而已，不会也不能从属于其他人，我可以靠我自己，不需要去依赖别人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靠自己......这句话对魈来说如同晴天霹雳。

　　

　　他不能忍受没有空的生活，可是空却告诉自己，他可以靠他自己，也就是说，空随时都有可能抽身而去。

　　
　　“.......我们走吧。”男孩说着，捡起了地上的那个引起这一切的小挂饰，闷着头往前走。

　　

　　魈心乱如麻，几步又跟了上去，拉住空的手：“你干吗拿着那个东西？上面可能会有奇怪的手段什么的，你.......”

　　

　　没等魈把话说完，空就甩开了他的手，声音小小的，却很坚定：“魈，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的，你不能总是用你的判断来限制我。”

　　

　　说完，男孩就急匆匆地跑掉了。

　　

　　这样的吵架在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。以前在魈有小脾气的时候，空都会过来哄他。而如今当空开始闹脾气，魈却彻底茫然无措起来，因为他完全不明白空在为什么而生气。

　　

　　是因为自己阻止了他和那个怪人玩吗？不太可能，空不会去和这样的陌生人玩在一起。那么，究竟是为什么？空到底，在为什么而生气？会因为生气而离开他吗？

　　

　　来的时候，空还那么黏自己，耍小脾气时也很可爱，可是现在.......

　　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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